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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朗简洁而清晰重复了一遍:“我带你去。”
安致远看着他的神情,一时有点眩晕,愣怔片刻才说:“我不喜欢坐轮椅。”
“有我在,你不需要轮椅。”
直到车子开到海岸边,安致远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被苍朗说服——他本有份数据统计,计划在今天出炉。
但既然已经来了,就不要再惦念工作,好好欣赏美景吧,他对自己说道。
果然不需要轮椅,苍朗抱着他沿海滩走了很远,一滴汗也没流。
安致远有些惊奇地用指头抹了抹他的脸,“不累吗?其实我还是很有分量的。”
苍朗嘴角的肌肉抽动一下:“我25公里越野时背的包都比你重。”
安致远无语。
海浪卷着白沙在脚下温柔地涌动,安致远看着那层层堆叠又逝去的细白沙粒,忽然有种埋身其中的冲动。
他示意苍朗放他下来,然后脱去鞋袜,把白皙的双足贴在柔沙上。
尽管已有心理准备,失望仍然在眼底沉淀成墨蓝的乌云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沙粒,喃喃道:“这么软的沙,踩上去一定很舒服吧。”
苍朗在他身边坐下,看指间沙被风吹送,点点落在他的脚趾。
“有康复的可能吗?”
“有。”安致远沉郁地笑了笑,“几率低于5%,我努力了三年,已不再寄望于幸运。”
他平躺下来,望进晚霞极深处,“我的时间总是不够用,不能再浪费在这双腿上。”
此刻任何抚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,苍朗低头,注视他饱满光洁的前额,被风撩乱的发丝在那上面轻盈跳跃。